这一天,程咬金把裴行俨和裴翠云兄妹二人接过来,设宴招待。同时,把翟让、单雄信、尤俊达和齐国远等人介绍给他们认识。老程心情高兴,把司马婉儿和辛月娥也请了过来。辛月娥自从来到洛阳之后,并不曾离开过。王伯当和东方玉梅已经成亲,她的心也已经死了,除了练习武艺之外,闲暇时间,开始诵读佛经。当然,她受程咬银所托,暗中替他们做了很多工作。比如,打探和了解朝中大臣的一举一动。司马婉儿盯着老程,乐呵呵地说道:“老程,你艳福不浅呐,我们只是听说你找了个漂亮的媳妇,没想到竟是这般美丽,简直美若天仙。”那裴翠云脸上一红,说:“婉儿姑娘,你这说得也太夸张了些,你才是真正的大美人啊。”“姐姐,我可不会称赞人,但是我觉得什么貂蝉、西施、王昭君都比不了你呢。”“我岂敢和那些古代的美女相比?”裴翠云笑道。众人说笑了一番,分宾主落座。尤俊达看着眼前三位美丽的姑娘,十分眼馋,可是,他是一个也捞不着,辛月娥宁愿孤身一人也看不上他。他曾有意无意地找借口去和辛月娥搭话。人家根本就不理他,经过几次碰壁之后,他心里彻底凉快了。在他看来,外面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好看,自己的那些婆娘们都是豆腐渣。众人再看裴行俨身材高大,一表人才,威风凛凛,心中都十分喜欢他。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翟让把酒杯放下,说道:“我们听说,裴少将军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称‘万人敌’,手中一对亮银锤打遍天下没有对手,想必裴少将军的功夫十分了得。”裴行俨谦虚地说道:“那小小绰号是兄弟们送给我的一个戏称,在众位英雄面前,我还差得远,希望大家多多关照才好。”众人一听,罢了,心想这裴行俨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为人十分低调,众人更加喜欢他了。在这些人之中,要论功夫谁都比不了单雄信。单雄信拜麦铁杖为师,苦练武艺数年,基本功非常扎实,手中一杆大枪寒骨白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对手。不过,他骨子里也是争强斗胜,如果听说谁的功夫比他厉害,他是非要和人家比试一番不可。于是,他清了清嗓音,说道:“裴少将军,咱们今日欢聚一堂,可以算是英雄聚会,反正待着也是待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到庭院之中切磋一番,你看如何?”“我素知你是绿林中人的总瓢把子,武艺绝伦,我岂敢与你相比?”裴行俨说。“人们常说,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我们兄弟今日难得一见,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呢?大家点到为止也就是了。”单雄信坚持要比试一番。老程一看,这事可不好办,裴行俨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单雄信是自己的铁哥们儿,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万一他们俩打起来,伤到哪一方都不好。老程赶紧站起身来,哈哈一笑,打圆场说:“总瓢把子,谁不知道你武功盖世?我看就不用比了吧,大家初次见面喝喝酒,聊聊天,岂不是很好?”谁知单雄信却不以为然地说:“大家都是习武之人,相互之间切磋武艺是正常的,只有和高手切磋,才能增进武艺,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怎么能错过呢?”老程一看,这倒好,本来是要把裴行俨兄妹请过来,大家喝顿酒,认识一下,聊一聊,没想到这单雄信非要争强斗胜不可,让老程在中间十分为难,想劝还劝不下来。程咬银提议说:“这样吧,既然总瓢把子要比的话,那这样吧,把你大枪寒骨白的枪头摘掉,然后,把齐国远的那一对空锤拿过来给裴少将军使用,替代他的三百斤重的亮银锤。”齐国远为了行走江湖方便,用纸糊了一对大锤备用,从表面上看,那锤的个头特别大,其实里面是空心的。众人一听,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于是,众人都来到庭院之中。辛月娥、司马婉儿和裴翠云也来了,他们也想看看这二位高手过招,会是怎样的结果。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普照着大地。众人把场子闪开了。单雄信站立在庭院中央,手持寒骨白,不过,枪头已经摘掉了。裴行俨的一对亮银锤放在了一边,换上了齐国远的那对空锤。不过,这对空锤也太轻了,他拿在手里很不习惯。单雄信把长大的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短衣襟小打扮。他先是把寒骨白在手中舞了一通。那大枪在他手中就像是活了一般。不得不说单雄信的枪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自下山以来,从未有过一次战败的记录。名将鱼俱罗功夫那么高,也只是和他打了个平手。再看裴行俨往庭院当中一站,那真好像是天神下界,鹤立鸡群。单雄信两只眼睛紧盯着他,把手中的大枪寒骨白一顺,使了一招“仙人指路”,直奔他的左肋而来。这一招既快又准,而且其中蕴含着诸多变化。裴行俨见他这一招来势凶猛,不敢大意,向右侧闪身,把这一招躲过。两个人插招换式,你来我往,便在这庭院之中,打斗了起来。转眼间,三十个回合过去了,未分胜负。这二人身法之快,武艺之高,真是世所罕见,这一场打斗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等于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上了一堂课,众人也是看得心惊肉跳。程咬银更是细心观察,用心揣摩他们的一招一式,越想越觉得精妙。单雄信前三十个回合都没有击倒裴行俨,这在他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他要么不出手,如果出手的话,一般三招两式便能把对方击倒在地。裴行俨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暗暗着急,额头上也冒了汗,他把寒骨白舞得更快了,又使了个绝招“怪蟒翻身”,攻裴行俨的腹部和胸部。这一招来得迅猛而又怪异,几乎无人能躲得开。裴仁俨一看,一下子把双锤扔向了单雄信。单雄信没想到他会把双锤撒手,只好向旁边一闪身,躲了过去,但是,大枪寒骨白的头部已被裴行俨抓在手中。
裴行俨想把寒骨白夺过来,单雄信自然是不肯松手。两个人你争我夺,各不相让。由于二人用力较猛,单雄信一个不小心,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一个抓住寒骨白的枪头,一个握住枪尾,像是拔河一般,都不松手。终究单雄信的力气没有裴行俨的力气大,寒骨白被裴行俨夺了过去,枪头指向了单雄信的咽喉。很明显,从这一点上来说,单雄信已经落败了。单雄信脸上一红,惭愧地说:“裴少将军的功夫,果然了得,单某人不是你的对手。”裴行俨哈哈一笑,把寒骨白还给了他,说:“总瓢把子的功夫,天下无双,只是你的大枪没有枪尖,你使得肯定不顺手,否则的话,我可能早已被你击败了。”众人见单雄信身为总瓢把子,能够勇敢承认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也都十分称赞。能够赢得起,也能输得起,这才是大丈夫。老程更加高兴了,过来拉住他们俩的手说:“走,咱们进屋接着喝酒。”裴行俨说:“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老程热情地挽留说:“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不醉不归。”“不不不,我爹娘在家,我有点不放心,如果小妹想留在这里的话,也可以,我先回去。”程咬银过来说:“哥,你就让他先回去吧,来日方长,我们聚的机会多着呢。那裴蕴因为替他儿子裴爽求婚不成,怀恨在心,不可不防啊。”老程听了之后,心想说的也是,“那好吧,我送你。”老程把裴行俨送出了客栈,裴行俨翻身上马走了。裴翠云便留下和辛月娥住在一个房间。裴翠云和辛月娥洗漱完毕之后,上床休息。两个人各睡一张床,开始聊了起来。裴翠云心中很是好奇,问:“姐姐,你和程咬金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辛月娥一笑,便把认识程咬金和程咬银他们兄弟二人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少不了要提到王伯当,裴翠云听了之后,问:“这么一说,和你曾经有过婚约的王伯当却和东方玉梅成了亲?”辛月娥叹息说:“是啊,这就是造化弄人啊。”“那你对王伯当还有感情吗?”“我也不知道情为何物,我们之间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是,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嫁人的了。”“这么一说,可见你对他的感情还很深啊,可是,你又何必自苦如此?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啊。”辛月娥苦笑了一声,说:“不怕你笑话,我宁愿给他做小,他都不愿意。所以说,妹子你命好呀,你遇到了程咬金,虽然他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是,他却是个好人,心肠热着呢,知疼知热的,你就等着享福吧。”“我倒不指望他将来怎样大富大贵,只要能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行了。”辛月娥一笑说:“据我看,他是个福将,将来的造化大着呢,他曾经多次身处险境,也被人擒过多次,最终,都能够化险为夷。要说他的胆子比天都大,常人所不敢干的事,他都敢干,我跟你说,包括那个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承趾都被他给阉了。你想那宇文家族权势有多大,谁敢惹?他就敢。”裴翠云听了,也是一笑,说:“我也听说宇文承趾不是个东西,专门欺男霸女,这也是他罪有应得。”“虽然说,程咬金的功夫不是太高,但是,他很勇敢,包括东突厥的太子咄吉士也曾经挨过他的揍,契丹酋长和琉球国王都是被他擒住的。”裴翠云格格地笑了:“是吗?我以为他只能斗得过像裴爽那样的人。”“你可千万别小看他,他曾经率领一万人马就攻下了伊吾国,迫使高昌国投降。他表面粗鲁,内心精细,曾经在西域万国盛会上徒手摔死一只独角兽。”“那我倒是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厉害!不过,我看他那个兄弟程咬银,长得眉清目秀的,那位司马姑娘好像特别喜欢他。”“是啊,别看他年纪小,点子可多了,他曾经……。”辛月娥打开话匣子说个没完。裴翠云也不觉得困,就这样和辛月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裴仁基府上。裴仁基因为裴行俨和裴翠云被程咬金邀去做客了,闲来无事,便在书房里读书。他拿过《孙子兵法》读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倦,便把书撂下,准备睡了。就在此时,他忽然看见窗外有人影晃动,他连忙问了一声:“谁啊?”那条人影并未答话,而是一闪而过,裴仁基心中疑惑,赶紧把悬挂在墙上的宝剑取下,握在手中。他把门打开,来到庭院之中,可是,他刚到院中,就发现眼前一点寒光,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他大吃一惊,挥起宝剑把那点寒星拨开,原来是一支雕翎箭。他尚未来得及喘息,又一支箭射向他左边的太阳穴,他连忙向右闪身,又把这一支箭躲开。第三支箭又射向他的咽喉。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他奋力地把脖子向左边闪过,右肩头却被一箭射中,那支箭从正面扎进去,箭头便从背后露了出来。直把裴仁基疼得龇牙咧嘴,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什么人?”裴仁基问道。此时,从房上跳下两个黑衣人都蒙着面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个头不高,说起话来,叽里呱啦的,一句也听不懂。两名黑衣人,每个人用双手捧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那刀说刀不是刀,说剑不是剑,修长、锋利。裴仁基一看,似此种武器是很少见的,他只听说过倭奴国的海寇使用这种武器。难道说倭奴国的海寇都已经来到洛阳了吗?可是,自己和倭奴国的海寇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们又为什么要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