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不过是侥幸打了两场胜仗,他都傲到天上去了。”单雄信一听这话,顿时便恼火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只是碍于情面,没有发作。“我来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找罗成了?”老程问道“是啊。”“他有没有热情地接待你?”“呃,”单雄信脸上一红,“那倒没有。”“这不就结了,我劝你以后别再去找他了。”“为何?”“罗成说了,当初你是个在道上混的盗贼,身份卑微,你就是给他提鞋,都不配。什么总瓢把子,那纯粹是唬人的,他说了,等你哪天回八里二贤庄,他要在半道上围堵你,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连家都不认识。”“哦,此话当真?”“兄弟,这种话我还能随便乱说吗?你好好想想吧。”老程端着酒碗,又回到了罗成的身边坐下了,把声音压得很低,道:“你知道刚才单雄信和我说什么了吗?”“他说了什么?”罗成问道。程咬金叹了一口气,说:“不说也罢。”老程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不再说话了。他越是这样,罗成越想知道,便追问道:“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你倒是说呀。”“他说你小小年纪,乳臭未干,如何能斗得过四名总兵官,又如何能打得过十二太保和靠山王杨林?那是你自尊心在作怪,为了在众人的面前显得你很厉害,在自吹自擂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另外,他还说了许多。”“他还说了些什么?”此时的罗成已经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都红了。“有些话太过碍口,叫我说,我都说不上来。”“你就直说,我不怪你便是。”“那好吧,他还说你爹不是个东西。想当初,你爹穷途末路之时,认识了姜桂枝,娶了人家,骗得姜桂枝他爹传授了你爹的枪法。可是,后来,你爹却把人家母子给甩了。你爹到马鸣关投军,恰巧你娘到马鸣关去,他见你娘有几分姿色,你舅舅和你外公掌握着兵权,你爹便变心了,把人家给抛弃了,又娶了你娘。说你爹是典型的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小人啊。又说你和你爹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说如果你有真本事的话,那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咱们现场比试一番。如果你没有真本事,就赶紧滚回涿郡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他还说,你们父子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之外,其他的没什么真本事,都是吃软饭的货。”那罗成心高气傲,火爆的脾气,哪能受得了这个,道:“他怎么说我都行,但是,不可以说我爹。我爹能有今天,也是靠自己打下来的。”“对呀,我也这么说的,可是,他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你爹不自量力,胆敢不奉朝廷的诏旨,那是自取其祸。”罗成那火都顶上脑门子,又把他压了下去,气得哼哼的。老程再次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又来到了单雄信的近前,坐下了,小声对单雄信说:“你知道刚才罗成和我说什么了吗?”“哦,他和你说啥了?”“他说你单雄信当初在老家赌钱的时候,差点把你爹给摔死了,要是你爹一口气上不来,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人是最怕揭短的,单雄信一听这话,脸上一红。“他又说你在中原地区娶不到媳妇儿,跑到西突厥去找了一个女人阿史那飞燕做媳妇儿。那西突厥乃是蛮夷之邦,那女人送给我当奴婢,我也不要,怎么能娶那样的女人呢?”“什么!”单雄信听了这话,气得脸上的肉蹦蹦直跳。“他还说你出道以来,有违师命,自封什么绿林道的总瓢把子,实际上,你就是个盗贼。绿林中人,做买卖赚了钱,你还要从中抽份子钱,不给的话,你还揍人家,你说你和盗贼有什么区别?他说朝廷怎么会用你这样的人,简直是朝廷的奇耻大辱啊!还说你单雄信并没有真本事,只是会仗着人多势众,张牙舞爪,招摇撞骗,唬那些不会武功,没有见识的人……。总瓢把子,你别冲动,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可千万不要发火呀。”单雄信耐着性子听到了这里,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腾地站起身来,只听“哗啦”一声响,他把桌子给掀了,用手点指罗成道:“姓罗的,你有什么能耐?敢在此胡言乱语?看单某人今天不收拾你!”罗成那也不是好脾气,早就憋了一肚子鸟气,他也豁然站起,冲上前来,朝着单雄信的左脸便是一拳。单雄信没想到罗成真敢打自己,这一拳来得太突然,被揍了个结结实实,脸顿时就肿了起来。那单雄信能干吗?他抓起一个盘子扔向了罗成。罗成闪身躲过,拿起一个酒杯砸向了单雄信。大帐内杯盘乱飞。紧跟着,两个人便搂抱在一起,扭打了起来。在场的众人,如翟让、齐国远、李如辉和沈光等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打了起来。再看罗成和单雄信,两个人如同两头红了眼的野牛一般,斗在一起,一会儿单雄信把罗成压在身下,一会儿罗成又翻过身来,骑在单雄信的身上。两个人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分上下。齐国远上前去拉,却被罗成胳膊一甩,把他甩出去一丈多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齐国远心想这罗成好大的力气!谁也拉不开!此时,老程也有点慌了神了,他本来是想拿他们俩逗个乐子,没想到他们俩真的大打出手了。他也是束手无策。此时,花又兰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喊道:“公然,你们快别打了。”此时的罗成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如何能听得进去?再看花木兰,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瞪了一眼老程,见他来回撺掇,就知道他肯定没干好事儿。她猜想问题准出在程咬金的身上。此时,罗成骑在单雄信的身上,抡拳便打。要知道罗成的拳头和铁锤相似,那还得了?
就是一头狮子,也能被他打死,何况是人呢?花木兰一看不好,一个箭步跳了过去,双手拦腰抱住罗成,奋力向后一拉,终于,把罗成从单雄信的身上给拉了下来。花木兰和罗成在地上就地滚了几个圈儿。罗成闻到了一种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沁人心脾。罗成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和单雄信接着打,却被花木兰紧紧地拉住。罗成一时挣脱不开,却被单雄信上来打了两拳。两个人又斗在了一起。此时,有军士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正在前方巡防的程咬银。程咬银听了之后,大吃了一惊,赶紧赶了回来。他进帐一看,单雄信和罗成两个人又搅在了一起,谁也没办法把他们分开。如果再这样打下去的话,非闹出人命不可。只见程咬银大踏步来到他们二人的面前,左手抓住单雄信的右肩膀,右手握住罗成的左肩膀,喊了一声:“开!”罗成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向了自己,身形不由地后退。单雄信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他感觉到程咬银手臂上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了,心想这小子肯定是偷偷地下工夫了,功夫见长啊。老程赶忙过来装好人,道:“哎呀,总瓢把子,你看这事儿弄得,我也没有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这纯属是误会啊。”再看单雄信被罗成打得鼻青脸肿,哎呦,那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简直没法看了。单雄信兀自要和罗成拼命,老程和齐国远等人,把他紧紧地拉住。罗成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脖颈后面也肿起了老高。程咬银把罗成给拉住了,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出去一会儿,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罗成便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单雄信听了之后,说:“罗成,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倒是你说得非常难听。”单雄信便又把老程对他所说的话讲述了一遍。罗成听了也是一皱眉,道:“我也没说过那些话呀。”到了此时,众人都明白了,原来是老程在中间捣的鬼。他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煽风点火,终于,把两个人的火给点起来了。程咬银把脸一沉,问道:“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事儿真是你干的?”到了此时,程咬金想要抵赖也不行了,于是,他讪笑着说:“二位兄弟,实在对不起,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我听说你们俩都是绿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我就想知道你们俩到底谁厉害,所以,我才说了那么一番话,我不是人啊,你们别见怪。”可把单雄信和罗成给气坏了,两个人跳过来就要揍老程。老程一看苗头不好,转身便跑。他一边跑,一边口中说道:“你们胆子可不小,怎么说,我也是个先锋官,你们连我都敢揍!小心我告到皇上那里去,说你们以下犯上,想要造反,打你们一顿板子。”大事小事,跑了没事。到了此时,众人也没办法,只好在旁边苦劝,罗成和单雄信这才言归于好。程咬银派人把军中的医官请来,替他们治伤。花又兰站出来说:“不用,他们的伤,我可以医治。”“你懂医术?”程咬银问道。“懂那么一点皮毛。有酒吗?”“有的。”花又兰看了之后,好在都是皮外伤,软组织受伤,她用酒替他们消了炎,又给开了个药方。晚上。程咬金的军帐。程咬银把老程狠狠地说了一顿:“你这干的叫什么事儿?单雄信与咱们出生入死,那可是铁哥们儿。罗成是客人,新认识的朋友,你这么做,岂不是给他们俩制造矛盾吗?”“兄弟,你批评得对,这事儿都怪我,当时我也是多喝了两杯,也没想那么多。我主要是想看看罗成的本领到底有多高,所以,开了个玩笑。”老程谄笑着说。“你说得倒轻巧,开玩笑有像你这么开的吗?幸亏花木兰在场,先把他们分开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呀,万一闹出人命,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你所言极是,下次我一定注意。”他们正说话间,花木兰和花又兰姐妹俩来到了帐中。花木兰躬身施礼道:“程先锋,我有一事,要向你禀明。”“什么事?你说吧。”老程问道。花木兰没有说话之前,先是哭了起来。这一下,可把老程给闹愣了。老程显得有些急躁,道:“你别哭嘛,有什么话,你就说嘛。”花又兰在旁边补充说道:“是这样的,我爹病重,让我来找她回去见个面,她若回去晚了,可能就见不着了。”“哦,原来如此,”老程叹息了一声,“虽然大战在即,我们军中离不开像你这样出色的人才,但是,此事情况特殊,我当许你的假,可是,你走了之后,你的职位有谁来代替呢?”花又兰说:“我来代替。”老程把花又兰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会武艺吗?”“不会。”“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开战,便是你死我活,你能行吗?”“我虽不会武艺,可是我懂点医术,可以帮你们救治伤员。”花木兰说:“我妹妹心灵手巧,做事情非常细心,由她为受伤的军士包扎伤口,那可比那些笨手笨脚的医官强太多了。”“是吗?可是,她是个姑娘。”老程有点犯难地说道。“怎么?你看不起女人吗?”花又兰面带怒色。此时,程咬银说:“我看花又兰还不错,就让她留在军中做一名临时医官吧,等花木兰回来了,再让她回去。”“好吧,”老程见程咬银这么一说,点头同意了,“花木兰,你回去把事情办完了之后,早点回来。”“知道了。”花木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