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废物!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没有找到?难道说他们钻到地底下去了吗?”杨林火冒三丈,怒道。罗芳、薛亮、李祥和苏成四个人低着头回来交令。苏成仗了仗胆子说:“义父,您老人家消消气,我想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我们无能,只怪那些贼军太过狡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次,劫牢的强人定是北平王罗艺派来的。他的宝贝儿子在这里,他如何能不关心?故而他们都蒙着面,就是怕我们认出他们。”“嗯——,”杨林长出了一口气,“你分析得也不无道理。”苏成见杨林夸赞他,面露得意之色。罗芳站出来说:“我看此事另有蹊跷,劫牢的人未必就是罗艺派来的。”“此话怎讲?”杨林问道。罗芳分析说:“如果是罗艺来的话,他与你同殿称臣,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还是你的部下,他必定会先礼而后兵,不会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去劫牢的。因此,我认为我们应当加强监牢的防备,以防再有人来劫牢。”“大太保说得不对,我认为那些人就是罗艺派来的。你说如果罗艺到登州来,会找王爷商谈此事,有什么好谈的?难道你们忘了?他有两次拒听王爷的调令,心中有鬼,他如何还敢来见王爷?难道不怕王爷把他扣留下来吗?因此,他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派人劫牢,他们若不是怕被我们认出,为何要蒙着面?”苏成坚持自己的意见说。“这——。”杨林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薛亮一笑说:“我看此事你们就不必再争了。”“你有什么主意?”“义父,我看不如这样吧,你派人送一封信给北平王罗艺,约他到登州来见个面。理由嘛,就说是要清剿王薄、孟让等贼寇,看他是来还是不来。他若心中有鬼,定然不敢来。他要是来了,咱们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薛亮建议说。众人一听,都觉得薛亮这个主意不错。杨林想了想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当即,杨林写了一封书信,令人送到涿郡去。早上。北平王府。听说罗成再次失踪,秦胜珠和罗艺闹个没完,直把罗艺磨得头疼。他再三安慰、劝解,秦胜珠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秦胜珠埋怨罗艺说:“怎么样,我早就说那个窦线娘有问题吧,你还不信!我让你把她打发走,你偏要把她留下来,现在好了,这两个孩子都不见了。你说,他们能到哪里去?公然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王妃,你不要太过紧张,或许是他在家里待得烦闷了,出去溜达溜达,又算得了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确保公然的安全。”“那是自然,那是咱们的儿子呀。”罗艺是死劝活劝,总算把秦胜珠给稳住了。他走出了秦胜珠的房间,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来到了厅堂。罗寿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来找罗艺,道:“大哥,公然可能出事儿了。”罗艺一听,脸色大变,惊问道:“公然出了什么事儿?”“他临走之时给我留下了这封书信,让我三日后再打开看。今天刚到三天,我想起此事,才把这封信打开,结果,他说他要到登州去找杨林比武。”“什么!他要找靠山王比武?那不是找死吗?再说了,他让你三天后打开,你真就等了三天才打开啊,你可真是个棒槌!”罗艺气得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大哥,我哪里错了?难道我不应该听他的话吗?”“你呀,就是太过实在了。你若是早打开这封信看,还能来得及去阻止他,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想阻止他,也阻止不了。”杨林急得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直溜。“那靠山王杨林还了得吗?他手下有十二太保,随便拉一个出来,都很了不起,更何况杨林的水火虬龙棒天下无敌。他久经战阵,经验丰富,公然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呢?这天下又能有几人是杨林的对手呢?”罗艺是又急又气。后来,他命人把赵十柱和贺兰宜找来,商量此事。赵十柱说:“王爷,你不必太过忧虑。罗少保虽然年轻,却十分聪明,而且武艺高强。即便是那杨林,也未必就是他的对手。何况你坐镇涿郡,手下拥兵数万,我想那杨林就是想和罗成过不去,也要考虑考虑。我想他也不敢轻易和你闹翻了。倘若他敢对罗成下手的话,难道就不怕我们报复嘛?”罗艺听了,觉得赵十柱说得有些道理,心里也宽慰了许多。贺兰宜也说:“话虽如此,但是,我们还是要派人过去,以防万一呀。”罗艺点头。恰巧此时,晋文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你到贝州去调查窦线娘的情况怎么样了?”罗艺迫不及待地问道。晋文衍径自来到桌边,倒了一碗水,一口气喝了下去。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喘息了半天,道:“王爷,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窦线娘就是窦建德的女儿,她还有一个哥哥名叫窦玉虎。”“窦线娘真是窦建德的女儿?”“是啊!”“听说,窦线娘差点被隋炀帝选入宫中,她誓死不从。为此,窦建德花了很多钱,上下打点,最后才逃过此劫。因此,窦建德对朝廷十分不满,常怀反叛朝廷之心。”“是的,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公然怎么会和她混到一起的呢?这让我如何向王妃交代呀?”罗艺抖着双手,叹息不已。“王爷,你也不必过于忧虑。虽然窦线娘是窦建德的女儿,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是个好人啊,我看那姑娘还是不错的,相貌出众,人品端正。如果将来能做了罗家的媳妇儿,必定是一个贤内助。”晋文衍劝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窦建德将会是朝廷的反叛,我怎么能和他开亲呢?”“话也不要说得太绝对,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这倒也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窦线娘和罗成都不见了。公然临走之时,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要到登州府找靠山王杨林比武,你们听听,他这不是在胡闹吗?”罗艺说。“啊?”晋文衍听了,也吃惊不小,“我刚刚回来,此事我尚不知晓。但是,我想少保武艺绝伦,智慧过人,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不必太过于担心。”他们正在说话间,从外面走进一名军士,报告说:“王爷,有您的信。”北平王接过信拆开一看,原来是杨林写给他的,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朝廷命他近日剿灭王薄、孟让等盗贼,希望北平王能到登州一叙,具体事宜,见面详谈。信中并未提及罗成的名字。罗艺把那封信又让众人传阅了一遍。“王爷,你不能去,这可能是个圈套。如果你去了之后,杨林提出要什么要求,你都得答应,否则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晋文衍劝说道。“虽然这封信上并没有提到公然的名字,但是,此信早不来晚不来,我料必定和公然有关系。如果我不去的话,公然岂不是有危险?再说了,此时我更得去,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我胆怯?”罗艺背着手,在厅堂里踱着步子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众人都不敢发表意见了。因为如果王爷去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可是,若是不去,罗成要是在靠山王府上有危险,又怎么办?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最后,罗艺说:“这样吧,我带五百亲兵过去。”“五百?是不是太少了点儿?”赵十柱问道。“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有什么用?我料杨林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罗艺把大漠银枪抄在手中说道。赵十柱和晋文衍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陪你一起去。”罗艺听了,心中颇感安慰,关键的时候还得有铁哥们儿撑腰啊。“好,那我们就去一趟登州会会杨林。”罗艺当即令赵十柱和晋文衍从校军场挑选五百亲兵跟随他们一起赶往登州。第二天上午。靠山王杨林率领十二太保到十里外长亭迎接罗艺。靠山王对十二太保说:“本王原以为罗艺不敢来,没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快,看来此人颇有胆识啊。”飞叉太保苏成说:“义父,既然罗艺来了,那么,我们就得好好地收拾他,看他以后还敢不听您老人家的调令,不拿咱们当回事儿。”“罗艺此次是应我之邀,前来赴约,我们当以礼相待,至于到后来如何,得看他的表现,咱们见机行事,见景生情,你们看我的眼色行事。”杨林手捻须髯沉声道。“诺!”十二太保齐声答应道。时间不长,一队人马赶到了近前。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三匹马,马背上端坐着三个人。正是罗艺、赵十柱和晋文衍。三个人翻身下马,来到了靠山王的面前。罗艺作了个揖,道:“靠山王一向可好,罗艺这厢有礼了。”十二太保见罗艺在礼数上有怠慢之处,均有怒色。靠山王却并未计较,哈哈一笑,上前拉住罗艺的手说:“彦超啊,好久不见了,本王十分想念你,恰巧朝廷下诏让我征讨王薄、孟让等,因此,我把你请过来商量此事,最重要的还是想和你喝上两盅,聊一聊。”“王爷有此雅兴,那好啊,在下一定奉陪!”罗艺说。就这样二人携手揽腕往回走。可是,七太保苏成却把罗艺带来的那五百亲兵挡在了外面,道:“朝廷有规定,任何地方军队未经朝廷允许不得进入登州城内。”罗艺一看此事僵在了这里,如果一定要把那五百亲兵带进登州城的话,恐怕搞不好就闹翻了。他偷眼观看杨林,杨林似乎也没有同意他们进城的意思。苏成冷笑了一声,故意说道:“难道说,北平王到我们登州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罗艺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抹不开。罗艺把手一挥,道:“我之所以带亲兵过来,也是为了以防盗贼,保护靠山王。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在城外等候吧。”就让样,五百亲兵被挡在了城外。罗艺带着赵十柱和晋文衍进了城。他们刚到靠山王府门外,七太保苏成又说话了,道:“朝廷为了表示对靠山王的尊重,规定:所有人等进入靠山府不得携带兵器。”于是罗艺、赵十柱和晋文衍把手里的兵器都解下,这样一来,三个人空着手进了靠山王府。靠山王大摆宴席款待他们,十二太保作陪。杨林端起酒杯说:“北平王今天能到本王这里来,本王非常高兴,请大家同饮此杯中酒。”罗艺则说:“谢王爷盛情款待,敬靠山王!”“敬义父!”十二太保齐声说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靠山王红光满面,热情洋溢地说:“一直以来,我对北平王十分欣赏,北平王的智慧和武艺非常人可比啊。他没有依靠任何人,凭着自己的实力打出了一片天地。后来,他赶走了涿郡的卢明月,逐步发展壮大,成了北平王、幽州总管,如今和我等一道共同为朝廷效力。本王为大隋朝能出北平王这样的英雄,而感到骄傲和自豪。”罗艺谦虚地说道:“靠山王,你过奖了。你乃是当朝元老,皇上的叔叔,身份尊贵。想当初,你乃是北周的大将,后来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成功地占领了济南府,为大隋争夺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北齐覆灭后,你助隋文帝登上了帝位。因此,隋文帝特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并赠予崇高的‘铁肩靠山王’称号。这是对你忠诚与卓越贡献的高度肯定和赞誉。”靠山王把手一挥,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还说那些干什么,我们现在只谈眼前。”北平王听了之后,道:“王爷,果然是快言快语,那么,我有一事相问,希望能你能实言相告。”“哦?什么事?”“不知我儿罗成可否到此来过?他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