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走进来的这个人非是旁人,正是北平王罗艺。罗艺来到秦胜珠的房间之后,哈哈一笑:“王妃,何故生这么大的气?”因为这件事,秦胜珠已迁怒到罗艺,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也没理他。“不瞒你们说,自从这个姑娘到我们府上来,我便留意上了,经过观察,发现她的一举一动合乎礼法,并没有丝毫差错。一个姑娘家在外面逃荒不容易,就把她留在我们府上吧。”罗艺一边说着,一边冲秦胜珠使眼色。秦胜珠会意,于是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就让她继续在府上呆着,不过,我丑话说在先,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合乎规矩,如果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谢王爷,谢王妃!”窦线娘和罗成离开了秦胜珠的房间。秦胜珠便问罗艺:“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姑娘的行迹有点可疑,但是,在我们没有掌握充分的证据之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得先把她稳住。我已派晋文衍到贝州那边去调查她的背景了,如果发现她真的和窦建德有关系的话,我们再把她抓起来,也不为迟晚。”秦胜珠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好吧,不管怎么样,我所担心的是公然的安全,虽然他功夫不错,但是,性情率真,容易着了别人的道啊。这个世界太复杂,你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王妃放心,我会暗中派人保护他的,同时,也会监视窦线娘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立即和你说。”“嗯。”这一天晚上,窦线娘正在房中发愁,因为她已明显地感觉到秦胜珠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她心中很是焦虑。就在这时,她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她爹写给她的。她打开书信一看,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薛亮已数次派人来催问斩杀罗成一事,让窦线娘尽快动手。窦线娘看完了这封信后,把它给烧了。她心中纠结了起来。她反复地思考着这件事。首先,她通过和罗成接触,认为罗成并非像薛亮他们所说的那样十恶不赦,而且,罗成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像这样优秀的男子到哪里去找?这是自己的运气好,碰上了。她扪心自问,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罗成已经产生了感情。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能完成她爹交给她的任务的话,那么,靠山王杨林必定会找她爹的麻烦,那靠山王还了得吗?那是当今皇上的叔叔,手握兵权,大权在握,以他爹目前的实力想与靠山王对抗的话,那简直就是儿戏。得罪了杨林,他爹还能活得了吗?窦线娘的心中十分矛盾,但是,为了她爹能够活命,她也豁出去了。她知道罗成有个习惯,经常会在晚上到她这里来坐一会儿。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桌子边上,静静地等待着罗成的到来。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罗成一推门,从外面进来了。罗成进门之后,察言观色,发现窦线娘的脸色很难看,便问道:“窦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窦线娘连忙起身让座,说:“没什么,可能是前两天下雨,在山洞里着了凉。”“那可要请郎中看看?”“不用,睡一觉就好了。”此时,罗成在桌边坐下了,说:“窦姑娘,我娘就是那么一个人,她有什么话,都讲在当面,话讲完了之后,也就过去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窦线娘勉强一笑,表情显得有些尴尬,道:“怎么会呢?毕竟我是个外人,我突然到你们王府中来,她有所怀疑也属于正常的,毕竟你是她的儿子,她关心你的安全嘛。”“你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啊,”罗成笑道,“从明天起,那些下人干的活,你就不用再干了。”“什么意思?”窦线娘一脸的疑问。“你别误会,没有别的意思,你有空弹奏两首琵琶曲,给我听一听,就行了。”窦线娘一笑,说:“那我岂不是在这白吃白喝了嘛?”“那也不能这么说啊。人的价值有高有低,人的能力有大有小,那些下贱的活,就由一些仆人去做就好了,又何需你亲自动手去做?你这一双手怎么看,也不像是做粗活的人啊,”罗成说着拉住窦线娘的手说,“你的手可真美呀。”窦线娘脸上一红,说:“公然,你见笑了。”刹那间,她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罗成的手流入了自己的心田。窦线娘武艺出众,除了会使方天画戟之外,还练就了一手金丸弹绝技。“上次在山洞之中,我不是有意想偷看你的身体的,而是,我听到了你的喊叫声,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我才转过身去,把那只老鼠给抓住。”罗成向她解释说。窦线娘一听这话,心中是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她心想,是啊,自己的身体已经暴露在了罗成的面前,可以说和罗成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辈子不嫁给罗成,又能嫁给谁呢?如果自己把罗成给害死了,那么,自己的下半生将依靠何人呢?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说要和罗成一起去死吗?她的心里就像开了锅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但是,当她想到父亲将会因为未能杀死罗成这件事而遭到杨林的报复,便狠下了心来。此时,为了父亲,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只见她向后退出了几步,然后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三颗金丸弹向了罗成的面部、咽喉和胸部。这一下如果被击中的话,非死即伤。罗成乃是大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一看窦线娘的动作不对,便加了防范。罗成伸双手接住了打向自己咽喉和胸部的那两颗金丸,奔自己面部而来的那一颗,已被罗成咬在了嘴中。罗成脸色大变,把那颗金丸吐在了地上,问道:“窦姑娘,你疯了?”窦线娘没有说话之前,先是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