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关。秦旭、秦爱父子率兵三千在此镇守。由于经常有盗贼出没,朝廷命秦旭、秦爱父子出兵将其剿灭。这一天傍晚,罗艺骑着马来到了距离马鸣关不远处的一座山坡罗艺顿时警惕了起来,他用左手摸了摸腰中的弯刀,又从得胜钩上摘下大漠银枪,催马上了山坡,站到山坡顶上,向只见有两伙人正在厮杀,双方各有两百人左右,一方为朝廷的军队,另一方像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双方互相对骂,有一位将军骑着一匹枣红马,身穿铠甲,头戴银盔,手持一杆虎头錾金枪,正与一名使大刀的盗贼战在一处。罗艺仔细观看,发现那名使大刀的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留有长须,手中的一柄大刀酷似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他刀法纯熟,力猛刀沉,眼看两个人又打斗了十个回合左右。再看那名使枪的将军好像不是人家的对手,渐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不小心,刀来得快点,他躲得慢点,右臂之上被刀尖划了一道二寸来长的口子,鲜血顿时喷洒了出来。罗艺一看不好,赶紧从山坡之上飞奔而下,口中喊道:“贼人休要猖狂,罗某人到了。”他把手中的大漠银枪一顺,来战那名使大刀的盗贼。只见那名使大刀的,一圈马跳出圈外,把马的缰绳勒住,闪目仔细打量罗艺,问道:“你是何人?报名再战!”“在下罗艺罗彦超,你又是谁?”“我乃花刀帅魏文通!”“你就是魏文通?”“正是。”“好像听说过你的名号。”魏文通见罗艺长得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精神抖擞,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管我的闲事?”“你们这些人都是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盗贼,朝廷的反叛,今日被我罗某人撞上了,自然要管上一管!”“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日让你知道我魏文通的厉害!”两个人三说两说,说翻了,便战在一处。可是一交上手,魏文通才发现罗艺的这杆大漠银枪神出鬼没,招数精奇,令他大吃一惊。他心想真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没想到会在此遇到这样的高人。罗艺也感到很意外,他原本想一个盗贼能有什么能为,不承想魏文通的刀法甚是厉害,是他平生所遇到的头一个劲敌。魏文通双臂一晃有千斤之力,手中的大刀舞动开来,有排山倒海之势。罗艺若不是二次学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两个人在两军阵前打斗了二十个回合,未分胜负。正在此时,又有一支军队杀了过来,大约有两千来人,领头的,骑在一匹黑马之上的是一位老将军,只听他大声喊道:“我儿勿忧,为父到了!”魏文通一看对方的人太多,是自己人马的十倍以上,他急切之间也斗不倒罗艺,赶紧一圈马跳出圈外,对罗艺说:“并非我惧怕于你,只是他们只会以多胜少,待我回去整顿人马再来与你们交战。”魏文通说着,呼哨了一声,带着手下的弟兄策马而去了。那位老将军带着手下的军士在后面追赶了一程,又杀死了数名贼寇,方才收兵。原来那位受伤的将军名叫秦爱,字季养,正是秦琼的父亲,不过,此时秦琼尚且年幼。秦爱扯下一块布,把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他过来向罗艺躬身施礼:“多谢你出手相救,秦爱感激不尽。”“你便是秦爱?”罗艺此次就是要来投奔他的,没想到在此碰上了。“不错,你认识我?”“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久闻你的大名,我听说你在此镇守马鸣关,特来相投。”“原来如此。”他们正说着,老将军秦旭来了,这位老将军便是秦爱的父亲。秦爱把罗艺刚才搭救自己的事向他父亲讲述了一遍。秦旭十分惊叹,点头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和魏文通打二十个回合,未分胜负,真是后生可畏呀。”“老将军过奖了,”罗艺躬身施礼说,“刚才我和秦将军已经说了,我此次前来是想投奔你们,希望老将军能够收留。”秦旭手捻须髯,问:“你想参军?”“正是。”“虽然你的武艺不错,可是,可是,按照我们军中的规矩,你到我这里,得受点委屈,先从一名大头兵做起,你可愿意?”“只要老将军愿意收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秦旭点了点头:“那好吧,从此刻起,你就做我的贴身侍卫吧。”罗艺大喜,跟随秦旭、秦爱父子,一起来到了马鸣关,换上了戎装。虽然只是一名侍卫,他也很高兴。魏文通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回到锥子山的山寨之后,大骂秦爱和罗艺。“如果不是罗艺突然出现的话,我就把秦爱给杀了。”手下有一名头领巴旭说:“大寨主,有一句话叫逢强智取,遇弱活擒,你不必为此担忧。我有一计,可杀秦爱。”“哦?你有什么计策?”“他们军中有一名裨将叫高阿古,和我是同乡,我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分彼此,我可以去拜访他,说他来降。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此人贪财,如果没有像样的见面礼的话,恐怕说不动他。”“那你的意思是?”巴旭指着魏文通腰里的一条黄金玉带,说:“我没有见面之礼,如果你舍得这条玉带的话,我定能说动高阿古来降,从中助我们一臂之力,可擒秦爱。”魏文通一听,哈哈大笑,道:“只要能杀得了秦爱,一条玉带又算得了什么?反正这些东西原本也不是我的。”当即从腰上把玉带解下,递给了巴旭:“你且拿去好了。”巴旭把那条黄金玉带接在手中,仔细观看,道:“真是一件宝物啊!大寨主果然慷慨,我料此事必成。今天晚上,我便去找高阿古。你且等我的佳音。”晚上。马鸣关军营。高阿古闷闷不乐,在帐中独自饮酒。因为他们打跑了魏文通,趁机得了一些战利品,可是,他有意瞒而未报,有人向秦爱报告了这件事。
秦爱大怒,打了他二十军棍。秦爱还说,念他是初犯,暂且饶过,如果下次再犯,二罪归一,要砍他的脑袋,因此,高阿古心中有怨言。他心想这些战利品又不是朝廷发的,是我自己拿命换来的,我多得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又有哪个将军不贪财?打了胜仗不私藏战利品?这分明就是秦爱对自己有意见,借题发挥。他牢骚满腹。此时,有一名军士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说:“将军,有故人求见。”高阿古听了,一怔,觉得奇怪,说:“我在这里没有故人啊,他叫什么名字?人在何处?”“他叫巴旭,就在帐外。”高阿古听说是巴旭来了,赶紧说道:“快快有请!”时间不长,巴旭乐呵呵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手一抱拳说道:“兄台,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哎呀,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高阿古拉着巴旭的手说道。“我听说兄台升官发财了,特来相贺!”“升什么官,发什么财?我马上脑袋就要搬家了,”高阿古叹息了一声,“先不说这些了,快快请坐。”高阿古又命人重新摆了一桌酒席,两个人相对而坐,边喝边聊。巴旭察言观色道:“你好像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高阿古也没隐瞒,便把自己得了战利品却被秦爱责罚的事讲述了一遍。巴旭哈哈一笑,说:“兄台,既然如此,何不另谋出路?”“兄弟,此话怎讲?”但见巴旭把那条黄金玉带拿出,双手递给了高阿古。高阿古接过一看,十分震惊,只见那条玉带金光闪闪,上面镶着数十颗宝石,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高阿古爱不释手:“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实不相瞒,这是我们大寨主魏文通让我转交给你的。”“他是何意?”高阿古一听这话,有点懵。巴旭哈哈一笑:“这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大寨主对你十分器重,如今朝廷无道,我等也是被迫聚集起来对抗朝廷的。既然秦爱不仁,那么,你便可以不义,你不妨投靠我们大寨主,吃香的,喝辣的,大称分金,小称分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多么逍遥快活,何必在这受那鸟气?搞不好把脑袋给混丢了。如果你能要了秦爱的性命,我们大寨主另有赏赐。”高阿古一听,眨了眨眼睛,心动了。他心想巴旭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秦爱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啊,如果下次再犯了什么错被他抓住,焉有自己的命在?与其他杀我,不如我杀他!高阿古想到此处,眯缝着眼说:“承蒙你们大寨主如此看得起我,如果我愿意归顺你们大寨主的话,你有何良策教我?”“你当真是真心归顺?”“那是自然。”巴旭略加思索,道:“你可以如此这般。”“好,就按你说的办。”第二天早上。秦旭、秦爱父子正在帐中议事。罗艺侍立在秦旭的身后。高阿古一瘸一拐地进来报告说:“老将军,有哨探来报说,在北边五十里处的蛇谷之中,发现了魏文通及其手下两百来人正在那里休整。我请求秦少将军带领我们前往将其剿灭。”“哦,你这个消息可靠吗?”秦旭正在喝茶,听他这么一说,放下了茶碗。“请老将军放心,非常可靠。”秦旭低头思索着,并没有发话。秦爱一听说:“爹,既然如此,我请求带兵五百前去将魏文通抓获。”秦旭沉思了片刻,说:“魏文通武艺高强,而且非常狡猾,你胳膊上又受了伤,我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啊。”罗艺立功心切,此时站了出来,躬身施礼说:“老将军,那我陪他们一起去吧。”秦旭这才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不过你们此次前去,一定要多加小心。”“诺!”秦爱当即从校军场点齐了五百骑兵,和罗艺、高阿古一起赶往蛇谷。五十里的路程,眨眼便到。这蛇谷的地形很特殊,山谷的两边高,中间低,而且非常狭窄。等他们到了之后,却发现山谷内炊烟袅袅,地上扔着一些锅灶,并没有人马,好像刚刚离开。高阿古说:“魏文通他们肯定是刚刚离开此处,我们当奋起直追。”罗艺抬头看了看这里的地形说:“秦将军,此处两边的山谷容易伏兵,小心有诈。”秦爱说:“即使他们有伏兵,不过两百来人,又能把我们怎么样?给我追!”兵随将令草随风,一声令下如山倒。五百骑兵迅速地进入了蛇谷。当他们刚进入山谷不到半里时,忽听山谷之上,有一人哈哈大笑道:“秦爱,你的死期到了。”秦爱抬头一看,说话的非是旁人,正是魏文通。他也吃了一惊,问道:“魏文通,你不是跑了吗?怎么上去了?”“秦爱,你已经中了我的瓮中捉鳖之计了,你现在立即下马投降,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否则的话,你死在眼前,你来看!”此时,但见两边的山谷旌旗飘摆,一下子冒出两千来人!而且,他们事先已经准备好了滚木雷石和弓箭。到了此时,秦爱才明白上了高阿古的当了。他回头喊道:“高阿古,你个叛徒!给我出来!”可是,此时哪里还能找到高阿古的影子?他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不要乱,赶紧撤退!”但是,到了此时,性命攸关,谁还听他的?众人一看,山坡上有那么多的盗贼,居高临下,而自己一方则完全处于劣势,纷纷后退,你挤我,我推你,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