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吉设说:“好,那就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了!”“哎呀,你真是迂腐透顶,到了此时,你还和他讲什么道义,赶快动手,杀了他,然后,再杀那个狗皇帝!”者离说。程咬银一看,说话的正是者离。程咬银心想好小子,上次来借兵,你便想刺杀韦云起,后来,启民可汗要杀你,韦云起从大局考虑,替你求情,没想到你丝毫悔悟之心都没有,竟敢来杀皇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程咬银挺枪上前,以一敌二。不得不说那叱吉设的一阳指真是一绝,他的一根食指就像铁条似的,即便是戳在石头上,都能戳出一个窟窿来。者离和叱吉设两个人夹击程咬银一人,程咬银渐渐地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顾左顾不了右,顾前顾不了后。恰巧此时,又有一人加入了战团。来者非别,正是司马婉儿,只听她骂道:“你们俩好不要脸,两个打一个,难道你们是欺负我们没有人吗?”这么一来,双方暂时是势均力敌。程咬金和单雄信去救火,救了一半,程咬金反应了过来,对单雄信说:“总瓢把子,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咱们终日打雁,可不要被雁啄了眼睛才好。”“什么意思?”“我们莫不是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单雄信听了之后,想了想,道:“你言之有理,咱们赶紧回去,保护皇上。”就这样,二人带着数名军士率先来到了隋炀帝的大帐,到这里一看,四个人杀成两对儿,正杀得难解难分。隋炀帝手里提着一把长剑,想帮忙,却不知从哪儿下手。老程一看是者离,说:“原来是你小子,上次饶你不死,你不思感恩,竟然又敢来刺杀皇帝,我特么一斧子劈死你!”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老程和单雄信又加入战团,那者离和叱吉设哪里是对手?不到十个回合,老程使了一招“斧里夹脚”,一斧子劈向者离的脑袋。者离一看,大斧子奔他的脑袋来了,吓得赶紧向右闪躲,总算是把这一斧子躲开了。紧跟着,老程抬起右脚,踹向他的腹部。正好踹了个正着。者离一屁股坐在地上。程咬金跟上前去,把他踩在脚下,抡起大斧子劈向他的脖子。程咬银看见了,连忙喊了一声:“哥,留活口!”就这样,者离的脑袋才没搬家。程咬金拿绳子把他捆了起来。叱吉设就是功夫再高,也不是众人的对手,又勉强支撑了几个回合,最终,被程咬银踢折了右臂,也拿绳子把他捆了起来。隋炀帝居中而坐,面带愠色:“你们俩快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者离说:“没人指使我们,是我们自己要这样干的。”程咬金一听,来到者离的面前,朝着他的右脸上就是一记响脆的耳光。顿时,把他的右脸打得肿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叫你嘴硬,你说是不说?再不说的话,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叫你想说都没有机会了。”者离苦瓜着脸和叱吉设对看了一眼,心想落到这帮人的手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者离也是个软骨头,到了此时,先保存性命要紧。他想到此处,仗着胆子说:“我可以说,但是,你们能饶我们不死吗?”隋炀帝说:“你们据实禀报,我可以不追究你们俩的责任。”“陛下,您是大隋的天子,说话可要算数啊。”“那是自然。”者离把心一横,只得实话实说:“实不相瞒,我们是奉了史蜀胡悉的命令来刺杀陛下您的。始毕可汗和史蜀胡悉合谋,解除了南面可汗的兵权。并把他收监在大牢里。高句丽的使者高峰私下里和始毕可汗见面,劝始毕可汗发大兵把你们这五万军队全部消灭。始毕可汗却不愿这样做,史蜀胡悉便趁机劝他刺杀陛下。”众人一听,原来如此。老程说:“陛下,我说得怎么样?我早就说过这帮蛮夷没一个好东西,你对他再好都没有用,都不可能感化他们的,对付他们就得刀剑相向。那高峰就好比战国时期的什么苏秦、张仪到处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乱。他先是去了西突厥,西突厥的射匮定然不会听他的摆弄,现在,他又到东突厥来招摇撞骗。毫无疑问,他是奉了高句丽国王高元的命令,他们想联手对付大隋,其心昭然若揭啊。”这一点,也正是隋炀帝心中所担心的,他知道一个东突厥并不可怕,但是,一旦他们和高句丽、吐谷浑的残余势力等联起手来,对付大隋,那可就不好办了。隋炀帝一挥手,进来四名军士把者离和叱吉设押了下去。“你们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置?”隋炀帝问道。此时,裴矩从帐外走了进来,说:“陛下,想要对付东突厥,其实并不难。”“哦?爱卿有何良策?”“咄吉士之所以能够顺利地登上可汗之位,并且收缴了南面可汗的兵权,主要是仰仗一人,那便是史蜀胡悉。史蜀胡悉就相当于当年齐桓公的相国管仲,刘邦的谋臣张良,项羽的亚父范增。因此,我的建议是我来找史蜀胡悉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他争取到我们这边来,此人若能为我所用,则等于断去始毕可汗一条臂膀,陛下则得一大贤。”隋炀帝也明白人才的重要性,因此,他点了点头说:“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第二天早上。史蜀胡悉背着手在帐内来回走动。他心中疑惑不定,因为昨天晚上他派者离和叱吉设去行刺隋炀帝,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是吉是凶,难免着急。
就在此时,有一名军士从帐外走了进来,禀报说:“先生,外面有一人,自称程咬金,要来见你。”“你说谁要见我?”史蜀胡悉听了之后,停下脚步,一皱眉问道。“他说他叫程咬金。”史蜀胡悉知道程咬金头难剃,听说他来了,心中暗叫不好,肯定是者离和叱吉设出事儿了,莫不是他们俩把自己给供了出去?但是碍于两国的交情,他还得应付程咬金。因为到目前为止,始毕可汗和隋炀帝之间并没有正面撕破脸,于是,说了一声:“请他进来吧。”时间不长,程咬金乐呵呵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施礼说:“先生,程咬金这厢有礼了。”史蜀胡悉虽然心中慌乱,但是,从表面上看还算镇定。他连忙还礼说:“不知程先锋到来,有失远迎啊,请坐。”“哎呦,先生,您客气了!坐就不必了,我今天是奉了裴矩大人所差而来。”“哦,裴大人让你来,所为何事啊?”“裴大人说,他对您十分敬重,今天中午在帐内略备薄酒,请您赴宴,想和您好好地畅谈一番。”史蜀胡悉心想照此推测,定是者离和叱吉设出事儿了,裴矩想要找他的麻烦呀,于是,他婉言谢绝:“非常感谢裴大人的好意,只是我尚有公务在身,现在,就要出去,改日我来做东,宴请裴大人和程先锋你,你看如何?”史蜀胡悉说着把挂在大帐上的披风拿下来披上,又把帽子戴上,就要出帐。老程一笑说:“先生,真的这么巧吗?即便有事,也不在乎这半天的时间嘛。我们大隋和你们东突厥的关系是非常友好的,我们隋朝天子此次前来,就是要看望启民可汗,不幸的是他老人家终究还是去世了。为此,陛下亲自到灵堂哭祭,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裴大人说了,请你一定赴宴。如果你不去的话,就是看不起他,这让我回去也没法交代呀。”史蜀胡悉左右为难,他想不去,但是,他知道程咬金此人不是好惹的,如果把他惹毛了,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说不定拿根绳子把他捆了去也未可知。史蜀胡悉眼睛转了转,哈哈一笑说:“那好吧,既然裴大人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即,他命手下的侍卫集合了一百名亲兵卫队,随他同去。程咬金笑着说:“先生,您到我们裴大人那里去赴宴,还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史蜀胡悉一笑道:“程先锋,你别误会,我带他们去,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保护裴大人。”老程心想这史蜀胡悉果然狡猾,说话都和别人不一样,明明是要保护自己,他却反着说。老程一笑说:“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关心裴大人的生命安全,那就都带着吧。”晌午时分。史蜀胡悉和老程骑着马来到了裴矩的营帐。裴矩出帐相迎,双手一抱拳,笑道:“先生,今日能到我这里来喝酒,真是蓬荜生辉呀。”史蜀胡悉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还礼说:“听闻裴大人传唤我过来,我受宠若惊,喜不自胜,裴大人在西域诸国的威名是无人能比的呀。”“先生,你过奖了。”裴矩往史蜀胡悉的身后看了看,只见他身后带着一百骑兵,甚是威武雄壮。裴矩向老程一使眼色,老程顿时明白了。老程回过头来,对那些侍卫说:“兄弟们,裴大人已经给兄弟们另开了几桌酒席,请兄弟们到旁边的帐篷里喝酒。”那些骑兵并不理会程咬金的话,都在看着史蜀胡悉。史蜀胡悉也被僵住了,如果说,把这些侍卫都带在身边的话,也确实不太像话。于是,他留下了两名贴身侍卫,对其余的侍卫说:“你们跟着程咬金去吧,该吃吃,该喝喝,不必管我。”那些侍卫这才跟在程咬金后面走了。程咬金把他们领到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裴矩和史蜀胡悉二人携手揽腕进了营帐,果然里面生着炭火,温暖如春,酒菜飘香,芳香扑鼻。中间的位置空着,在左右二面各摆了一个方桌,在方桌上摆满了羊肉、牛肉等各种美味佳肴。裴矩说:“先生,请入席吧。”“好,多谢了。”裴矩坐在左边的桌子边上,史蜀胡悉坐在右边的桌子边上,那两名侍卫便站在史蜀胡悉的身后,四只眼睛环视着帐内。裴矩斟了三杯酒,说:“先生,志存高远,腹有良谋,为大隋和东突厥之间的友好关系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此,我表示感谢,先敬你三杯。”史蜀胡悉一听,脸上一红,假意地谦虚道:“裴大人,你过奖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当初,启民可汗在世之时,对隋朝的感情特别深厚,他非常忠诚,年年进贡,从来不敢懈怠。我们做臣子的,也希望两国能够长期友好地相处下去,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先生,说得太好了,我先干为敬。”装矩说着双手捧杯,把三杯酒全喝了。史蜀胡悉见裴矩已经把酒喝了,也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先生,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深知先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略,如果先生愿意归顺大隋的话,我可以在陛下的面前保举你,使你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等你到了洛阳之后,你的地位和待遇将比你现在要好上很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史蜀胡悉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我多谢裴大人的美意,但是,我听说中原还有一句话,叫忠臣不侍二主,既然我已经跟随咄吉士多年,他待我也不错,他现在刚刚继承可汗之位,百废待兴,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因此,我并不打算离开他。”裴矩一听这话,眉毛挑了挑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老天爷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如果不接受的话,恐怕将会是一件不太吉利的事情。”“裴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要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问问先生,是不是你指使者离和叱吉设行刺陛下的?”裴矩看着他问道,目光如刀。史蜀胡悉顿时僵住,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也冒了下来。他用褂袖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裴大人说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再说了,我人微言轻,也指使不动者离和叱吉设呀。”裴矩哈哈大笑说:“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实不相瞒,者离和叱吉设行刺陛下不成,已经被生擒活拿,他们已经把你供了出来。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你愿意潜心归顺大隋,为大隋效力的话,我或许可以在皇上的面前替你求情,既往不咎,并且让你享受高官厚禄,否则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裴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但见史蜀胡悉身后的两名侍卫拔出佩刀,就准备对裴矩下手。